用影像冲击心灵 感受事实的力量

在将近4个月的采访和拍摄中，我走访了3家文身店，12位文身师，40位文身者，做出的是一份关于文身记忆的报告。在这些文身师当中，有在这行混了十几二十年的老江湖，也有打算大学毕业后就以此为终身职业的小毛头。40位文身者的职业也是形形色色，大不相同。

拍摄的开始是由于好奇。但在拍摄的过程里，那些文身是否精美、人物是否奇葩等渐渐都不是重点。我发现我所关注的不是多么优秀的文身师，或者发掘多么奇特的文身图案，而是在寻找一些人——那些有文身故事的人。因为文身真正打动我的是那些藏在图案中的记忆。

在我拍摄的这些文身当中，有的精美，有的粗糙，但是它们对于主人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。有痛苦、有彷徨、有温情、有希望……文身是终身的痕迹，无法祛除，只能遮盖。这是他们生命里抹不掉的痕迹。

疼痛的瘾

文身的过程有点像凤凰涅槃。如果谁告诉你文身不疼，我想他一定是没有尝试过真正的文身。听着文身笔发出的声音，看着皮肤上组织液混合着血液一点点地渗出，美丽的文身图案逐渐出现。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知道，当疼痛达到一定的限度，你听到文身笔的蜂鸣声都浑身不舒服。所以一般大面积的文身图案需要分几次进行。一般人的忍耐是连续3小时，我见过一个女孩文了8个小时。为了克服文身时的疼痛，她给好友打了3个小时的电话，把手机打的都没电了。即使是文完了，你要经历一个破茧化蝶的过程，皮肤会先结痂，你可能会很痒，然后脱皮，最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，精美的纹身才会出现。

这一过程促使我去思考：到底是因为什么，人们要忍受这种疼痛去文身？

如果你去问文过大面积图案的人，文身是什么感受，他们大都会说“爽，痛并快乐着！”

因为在他们内心觉得，如此强烈的疼痛我都抗过来了，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？文身的过程鉴证了他们自我挑战的结果，记录了他们超越自我的过程。所以很多挨过一次文身经历的人，都开启了不断增加文身的旅程。在这个圈子里，大家都说，文身会上瘾。

珍惜每一针

最初，在我的印象里，文身是很具个性的边缘化产物，与“非主流”自然挂钩。但在加深了解的过程中，我发现文身已经形成一种势不可挡的潮流和文化，文身行业正悄无声息地迅猛发展。

认识了几十位文身者之后，我得到了很多有趣的故事，并和他们成为朋友，这时我这才明白，之前我对于文身群体的看法太狭隘了。结束文身这个专题之后，也许我也会文一个图案，纪念这段特别的拍摄经历和在这个过程里遇到的人们，感谢他们对我如此信任，让我走近他们的生活，使大家能有途径从新的角度了解和看待文身。

日本刺青大师雕佑西三代目曾经这样总结文身带给他的生活启示：一针针的雕刻，就像生活的每一天。珍视每一针就是珍惜生命的每一秒钟。

人们因为各种理由文身，而最根本的意图，是鼓励自己不能半途而废，用意志克服身体上的疼痛，超越自我。做一个有价值的人，我想，这就是活着的意义。
     
      文身会说话。它用精美或粗糙的图案，诉说着一段对主人颇具意义的故事。文身在雕针下，与一滴滴血液一起浮现，最终成为主人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。记忆伴随痛感，从此被铭记。
      对于安仔和男朋友来说，文身是种爱好，也是种生活。看似另类的两个人，相处起来非常直率坦诚。安仔和男友好像一直处在热恋中，她说“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你爱的人，捧着满腔的热和沉甸甸的爱，走向你，抓紧你。他一定会找到你的，你要等……”

    武龙是一米八五的大个子，脖子上带条大粗金链子，满背的龙图案，活脱脱一个“黑帮老大”形象。实际上，武龙只是一家传媒公司的管理者，说起话来随和幽默。他文身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喜爱，对他来说，文身是种信仰和精神，是伴随他一辈子的私有记忆。


    大帅爹，因为养了一只叫“大帅”的边境牧羊犬而得名。大帅爹在“飞盘狗”界名声在外，因为他对训狗很有一套。“大帅”曾在AWI世界飞盘狗锦标赛中国区预选赛上获得了第四名。
“大帅爹”把“大帅”的头像纹在了自己的小腿上，因为他希望爱犬可以永远相伴左右，即使生命消失的时候，他们也能一起离开。每次训练，都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。


        厉威是家里的独生子，他的爷爷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被红卫兵打死在荒郊野外，家人找到他的时候，尸体已经无法辨认。厉威从家里找到爷爷唯一的一张照片，文在了自己的大臂上。他说，这是为了记住曾经为了家庭付出很多的爷爷。虽然没见过爷爷，但这个头像鼓励着他勇敢地面对困难。


       徐春燕，职业拳击手，她打拳的样子，令人由衷想到一个词——女汉子。她在左肩文了一行英文，译为：不畏艰难。春燕认为文身是种艺术，也是铭刻自己思想的方式。春燕05年进入了宁波体工队，曾获得过2009年全国女子精英赛57KG冠军、2011年WBA职业拳击争霸赛57.16KG冠军，现在在体育大学读三年级。她说，自己的身体条件在人才济济的运动队里不算最好的，但是这不妨碍她热爱、她努力。





         秋林的职业是助兴舞者，他毫不讳言自己是“同志”。24岁那年，他模仿《古惑仔》男主角身上的图案文了身，当时他认为，这样就可以像男主角一样狂放不羁地闯世界。秋林的性格很“慢”，十字绣、家务、遛狗他都做得井井有条。但跳舞的时候，他仿若变了一个人。秋林的性格里有种简单的快乐，一件小事就能让他非常开心。秋林的爱犬kiki，曾遭人遗弃，单目失明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一起玩得很high。



      燕和溪在同一间公司工作，刚两人开始相处得并不融洽，甚至还吵过架。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，她们却成了好朋友。她们都是大学毕业后来到北京工作，独自面对生活的考验。



     在这个夏天，她们去文了这个图案，纪念这段友谊。人和人的相遇真的是缘分，为了记住这段缘分，她们在彼此的身上留下了某个人的印记。



     董华的微博名字叫“猫咪一屋子”，董华从小就喜欢小动物，在她看来，没有宠物陪伴的生命是不完整的。2012年夏天，董华在后背上文了家里7只猫的图案。她希望能和自己养的猫，以这种形式相聚一辈子。等她老了，看到自己身上一身的回忆，那该是多么有意义。


    小宝与佳佳是一对文身师情侣。小宝善良，多愁善感，沉静，热爱自由，渴望幸福，追求一个不灭的灵魂。佳佳属于闷骚型的男孩，平时很少说话，但对于自己热爱的文身事业充满激情。


    小宝大臂上的美人鱼图案是佳佳特别为她设计的，由化成了泡沫的小美人鱼故事而来。小宝一直很喜爱美人鱼的故事。



    文身师海洋的理想是给真正喜欢刺青的人做专属于他的刺青。他双臂上的文身非常惹眼，但一直是未完成状态。这是他感情深厚的好友刘佳亮为他文的，他和佳亮亦师亦友，2012年夏天，佳亮去西藏旅游，至今没有回来。海洋说，他在等佳亮回来为他完成文身。



     海洋做文身师已经12年了，让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文身经历，是为一位“晕针”的客人文后背的图案。整个过程耗时2个月，之后客人再也不怕针了。海洋曾引用过日本刺青大师雕佑西三代目的一句话：一针针的雕刻，就像生活的每一天。珍视每一针就是珍惜生命的每一秒钟。（本文由武汉纹身店摘自腾讯）